性别认同与家庭养育
作者：杨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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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9-24 16:48
前一阵，我在朋友圈发了一个金星的节目视频，没想到竟引发了一群老同学的议论，很多人明确表示，不喜欢金星，不喜欢TA的不男不女，尽管金星已经是女性的身份。虽然我在看视频的时候，也会去想象，作为男性，金星将是个什么样的形象？但是我还是能够接受金星的女性身份，并且欣赏她的勇气和顽强。
这让我想起了在豆瓣上得分并不高的美国电影《烛台背后》。
影片讲述的是钢琴家李伯拉斯与年轻男子斯科特的同性之恋。所有的恩爱情仇，都与异性恋无异。他们的爱情也很温柔温暖，也很鸡飞狗跳，所有爱情的元素都在。从理性层面，不觉得这样的爱有什么不妥。但是当画风转为性爱场面，尤其是看到钢琴家地中海式的秃顶、一身赘肉、松松垮垮，跟年轻的斯科特上床时，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同性之恋。心底里的不接受，会有自然的生理反应。
那么，让我们无法接受的真正原因是什么？细细想来就是我们一出生就被确立的性别身份。这样的身份决定了我们的性爱取向，决定了我们的性行为方式，这是一辈子也无法更改的事。
对于同性恋，现在有很多的解释，最具有说服力的是，认为同性恋是有其生理基础的。这是有实证研究证明的。然而，在性别认同的问题上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，常常被我们忘记，那就是后天的教养。一个人的性别认同，除了出生时，因为生殖器而确定的性别之外，还跟我们的日常教养密切相关。通过对性别认同混乱的来访者工作，我们发现，性别认同跟以下几个因素有关：
一、跟单一性别的抚养者有关
一个大学男生，因为性别认同混乱而陷入无尽的烦恼痛苦中。这是一个一出生，父母就离婚的孩子。在他婴儿时期，由妈妈和外婆抚养，稍稍长大一些，就交由奶奶抚养，在他的生活里，几乎没有男性的角色参与。所以他习得了女性的柔弱和细腻，也习得了奶奶的孤僻和沉默。当他长大成人后，习惯于寻找比自己强势有力的男生做朋友（具体的标准是肌肉发达），并且希望建立彼此亲密的关系，有明确的依恋。但是这样的期望，往往会吓跑那些性别认同没有问题的同伴。他自己也不清楚，这到底是不是同性恋？他也会憧憬将来跟异性结婚，但是跟同性也会有那样的一种爱慕。
二、跟父母的性别期望有关
A小姐是个生理解剖上的女性，但是她的外表，无论是行为表情，还是穿着打扮，几乎跟传统意义上的男性毫无异样。在她出生前，爸爸一直希望是个儿子，所以出生后，爸爸要么不闻不问，要么就对她说，你要是男孩子多好。还因为这个原因，爸爸对妈妈也不好。为了得到爸爸的认可，为了让妈妈有所依托，A小姐自打懂事起，就拒绝穿女性的衣服，整天跟男孩子玩，上树掏鸟窝，下水摸鱼虾，打架斗殴，凡是男孩子能干的事，她都有份。天长日久，就成了一个真正的“坏小子”。纵然如此，A小姐依然没有得到爸爸的认可，她一气之下，离家出走，自己独立生活。然而，爱情呢？A小姐渴望跟同性建立正常的家庭，能够有一个知心爱人长相厮守，可是，在非常狭小的同性圈子里，要找一个相爱相守的亲密爱人，谈何容易啊。
三、跟家庭中父母的夫妻关系有关
L女士，出身在一个正常的家庭。父母没有离异，打小也是父母自己抚养。但是青春期的L女士，还是被自己的性别认同困惑到了。深入了解，才知道原委。原来，L女士的父母的关系是有问题的。夫妻之间不是平等和尊重的关系，而是女强男弱的状态。妈妈非常强势，甚至有点暴力倾向，爸爸在家庭里几乎没有说话的份。一个家庭的平衡，除了夫妻之外，孩子也会参与到其中。为了平衡妈妈的强势，L女士在成长过程中，替代爸爸的角色，慢慢向男性靠拢。进入青春期后，L女士发现自己只爱女生。
其实像L女士这样的看起来挺正常的家庭，实际的社会生活中还真不少。用心理学家比伯（Bieber，1976）的话来说：生活在母亲歇斯底里而父亲性格软弱的家庭中的孩子，最容易发生性别认同的困难。 如果是男孩，因为缺乏父亲的示范而渐渐向母亲认同，成为具有女性气质的男生，如果是女孩，就会像L女士那样，成为具有男性气质的女生。
性别认同这个问题，从心理学的角度去诠释，会有很多的理论支持，不在此处赘述。总之， 社会在两性生物差异的基础上，塑造着男女两性心理行为模式。婴儿在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下，逐渐获得符合生物特性的性别角色，这个过程，有时是无意识的，潜移默化的，有时是有意识的，有目的，有步骤的进行的。以上案例，充分说明了这一点。所以，家庭的教养是性别认同的重要因素，不能因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行为，比如把2岁以上的幼儿带入异性的公共浴室洗澡，或用口红，女孩子的衣服打扮男孩，或者开玩笑说关于小鸡鸡的事，而让我们的孩子陷入性别认同的混乱，掉入性别认同的陷阱。
值得指出的是， 人们在参与社会竞争中所呈现的性别色彩，越来越近乎中性。 在行为方式和个性特质上都会有趋向于异性的认同，比如，公交女司机，幼儿园男阿姨，医院男护士，民航飞机女机长等等。这是社会化要求所致，跟性别认同混乱没有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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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岁的李雅是个女孩子，初次见面的人一定会把她当男孩：接近男性标准的短发遮住额头，深色宽大的衣裤，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，戴一副黑框眼镜，人长得清秀周正，但是讲话的声音却是低沉的中音嗓。整个人找不出一丝女性的味道，举手投足间活脱脱一个假小子的模样。不仅仅外表如此，李雅的自我表象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。跟男孩子在一起，李雅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女孩，男孩子也没有把她当成女性，玩得跟哥们似的，还常常让人叫她哥哥。进入青春期的李雅，情窦初开，发现自己喜欢的是温柔的女性，她试着去接近心仪的女孩，却被无情地拒绝了。李雅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，家庭关系中，妈妈占主导地位，爸爸只是一个影子。凡事都由妈妈做主，爸爸没有说话的份，夫妻关系也是吵吵闹闹的时候多。妈妈努力培养李雅，只是天不遂人心愿，李雅因为性别认同的困扰，一直学习成绩不太理想，同性间的人际关系也很难正常建立
